忒不靠谱教友的精分脑洞和碎碎念
 

关于“耶稣会含混话”的记号

“……伊丽莎白时代初期曾发生过这样的真实情节:两个归国的神学院教士乘坐的航船被海风刮离地点,飘到英格兰海岸边的一座岛上,两人很快被当地官员抓住盘问。一个好心的乡下司法官看出端倪,试图为两个无辜的不幸青年开脱,故意问道:“先生们,我估计你们是想去法国某地的旅行者,结果意外被风吹到这里。你们起初没打算在英格兰登陆,是吗?”两人回答:“不,阁下,天主在上我们不能说谎,我们是回国的神父。” 对此可怜的司法官只好说:“很抱歉,先生们,那么根据法律你们已经是死人了。”

为了解决天主教徒遇到盘问时面对的道德困境和对付审问者提出的“进退为难的问题”,以耶稣会士为主的英格兰教士发展出一套策略:当司法官问天主教徒”是否参加过弥撒“,”是否认识某某人“时,可以回答:“没有参加过(内心:在某教堂的)弥撒”,或“我不认识此人(内心:因为不能告诉你)”——耶稣会认为伊丽莎白法庭对天主教徒的迫害明显有违正义,因此对他们说模棱两可的含混话不违背道德;伊丽莎白时代的官员认为耶稣会明显是撒旦的爪牙,任何言行都居心不良毫无道德可言。面对这种结论先定,再多争辩也毫无用处。

面对主审法官Coke对“言语两可”的非难,Southwell反向他提出“进退两难的问题”:假设法国国王入侵,女王陛下不得不躲入一间私宅避难,屋内只有法官阁下认得女王。法国士兵前来搜捕时,若法官拒绝起誓(女王不在屋内)就会暴露女王形迹;再若,法官阁下因此被捕询问,因为不愿告知女王下落,所以拒绝起誓(所供证词属实);那么(根据法庭对“言语两可”的指控),法官阁下就是不是女王的朋友和好臣属。主审法官拒绝回答Southwell的问题,称这种情况下除了言语两可一定还有两全之策,虽然没有详细叙述具体应当如何。Southwell接下来为此而做的辩护不停被打断,Coke嘲弄他是个“孩子神父”(boypriest)。这些辩护在法庭记录中也几乎全被删减,虽然一个录事员事后称他的辩词为“一件极具美感的艺术品”。

 这些被打断和抹除的辩护将由Southwell的省会长为他完成。三年后Garnet写成“论言语两可”(A Treatise of Equivocation),文中仔细摘选了经文,引用了圣耶柔米,圣奥古斯丁和亚里士多德的文著;并提到亚西西的圣方济各的例子:据说圣方济各为保护一个因为被怀疑偷窃遭人追赶的穷人,当被问及是否知道此人去向时他一手藏在袖中,指向那个人逃跑的方向,又转面看向另一个方向。这样他既没有在天主的视线中说谎,又解救了被追赶者;文中强调绝不鼓励言语两可,只有在极个别的情况下,比如在法庭上作无罪抗辩,维护国家安全或维护信仰时才不算误用;一切言语当以不损害天主荣耀或不损害对它人的爱德为标准——上主憎恶说谎者,言语两可和心中留话是非常特殊的情况下在谎言和真话间的道德出口。Garnet在文中提到Southwell多次就此话题写过辩述,但后者并没有留下相关文稿,很可能在数之不尽的突然搜查中被毁。当时这类情况并不少见:Briant在Persons的印刷所被捕时屋中所有手稿都被卷走;Garnet多次在这类突然袭击中丧失大量手稿;Gerard也提到一次突然搜查时惊险脱身,但失去了数年间宣讲布道的全部笔记。

 耶稣会对“言语两可”的维护成为伊丽莎白政府和所有反耶稣会人士展开攻击的主要武器,指控耶稣会士统统是些谎话连篇虚伪险恶的投机分子和马基雅维利的信徒;耶稣会中自然也印发了不少文著反驳。这些文字仗留给当代的遗产至今仍然可见:牛津英语字典中“耶稣会的”(Jesuitical)的解释是“虚伪或含混的”(Dissemblingor equivocating)。“

NB. 一个魔幻现实:去年圣廷降旨要求贯彻equivocation精神:为维稳可签字,但需口头或书面表示不接受其中有违教义的内容。 实在应该重印葛内神父这本书,跟CCC绑定发下各个堂区认真学习。

NB. 英国人真心颜党,天生脸嫩的Fr. Southwell凭颜好从法庭一路收粉到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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