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不靠谱教友的精分脑洞和碎碎念
 

【布列塔尼的白和蓝】“ Moncontour”

【VI. 蒙孔图尔】

布列塔尼的“和平”过于短暂,此间不同阵营的人们流露出的情感却并非“假象”。昂贝真心相信“革命”和“共和国”都是好的,他希望维持和平不带有任何私心,确实只是单纯的希望“分享这一美好革命的益处”。

至于奥什,对待这些“共和国的敌人”的态度总有些“心口不一”。他一方面指责他们是“狂热分子”(教友的代名词),抱怨“这里(布列塔尼)只有两类人,舒昂党和恐怖分子(“雅各宾派”的代名词)。一类想侵略一切,一类想烧掉一切”;一方面对这些敌人显得有些过于宽大,比起“舒昂党”似乎更憎恶“恐怖分子”……如果说“舒昂党”是“共和国的敌人”,“恐怖分子”则是他的私仇。

1795年六月底,奥什曾传信给布瓦济提出约见他,声称希望讨论有关落实和议条款的事项。布瓦济尚不知道Cormatin被捕的消息,毫无戒备的应约而至(布瓦济没有签字)。

抵达约定的共和军营地时,一个共和军军官拉住布瓦济,告诉他奥什已经派部队冲向他用作指挥部的城堡,会谈现场也设下陷阱,他一进去就会被逮捕……布瓦济的兄姊和母亲都在城堡,他立刻跳上马全速回程,终于赶在共和军的连队抵达前带着家人撤离……

以为奥什仍在营中,次日愤怒的布瓦济召集人马,在通往雷恩的道路上设下埋伏,袭击了回城的共和军部队。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措手不及的共和军联队很快四散溃逃。布瓦济俘虏了剩下的五十多个士兵,但是其中没有发现奥什。俘虏中有一名军官,他告诉布瓦济,前日得知计划失败的奥什当晚就带着几个猎骑兵回到雷恩。

布瓦济放走了俘虏,让这名军官给奥什传话:“这次攻击是为他而来,为了当面从他口中听到他对自己的行为的解释……然后根据他打算谋害的人们的反应来决定他的命运”。

没过多久,布瓦济真的收到了奥什的“解释”。那名军官传来一封信,说自己在奥什的允许下给他回复。信中提到当奥什听说布瓦济质问他是否想杀掉他们所有人时,显得“极其窘愧”。他表示“虽然他欣赏敌人的英勇,但必须为了地区的和平阻止他们(的活动)”。他的计划是收编愿意加入军队的反叛者,把流亡者都遣送出国。

这时布瓦济必然已经听说Cormatin被捕和莫尔比昂军本部遇袭的消息。奥什在他心目中的信誉已经荡然无存,当然不会相信对方的任何言论。但从知晓全局的后世人角度看去,我们或许会惊讶的发现奥什的这段“解释”大体是真的——凡是由奥什下令逮捕的反军首领,确实都没有被处决,他的一贯作风是把人全部关起来,“直到局势平定”。不过奥什收编进军队的不仅有投诚的前反军士兵,甚至还有一些流亡者,“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是流亡者”;他也默许了一些归国的流亡者的存在,只要他们“安静的在家里呆着”。【吐槽:这件事挺出名,地方志也有记。奥什的回复细节出自de Pontbriand回忆录,应该是布瓦济讲的】

昂贝和布瓦济的再次见面则是在战场上。一次遭遇战中,昂贝发现对面的指挥官是布瓦济,就挥手向他致意。两人各自下令停火片刻,在阵地前聊了一会儿。他们夸奖了彼此的士兵,惋惜不得不作为敌人互相交战,但是“酒已经打开,必须要喝完”…… 【吐槽:还是布瓦济讲给他小姐夫de Pontbriand的。细节不要太亮:打了一会昂贝才看到布瓦济……因为太小只了】

昂贝没有再见过布奥迪,后者再次消失在蒙孔图尔附近的密林和郊野中。六月以来,昂贝奉命率部赶赴莫尔比昂,对抗当地重新活跃起来的舒昂军队。负责追捕北海滨地区的舒昂党的是其它军官。往后昂贝还会接到很多不幸的任务,现在至少可以免除这一件。 

【蒙孔图尔】

la Mabilais和约破裂以来,布列塔尼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布奥迪。

除了追捕他的共和军,似乎奥什也在找他。和约破裂后的几日,奥什仍然留在蒙孔图尔,城里居民常看到他扛着一杆火枪,带着一队掷弹兵在城外郊野徘徊,似乎期待着某些“偶遇”……

旺代和布列塔尼的和谈以来,国民公会开始向反叛者们伸出“友谊之手”,慷慨以金钱或是军衔职务吸引反军首领们“弃暗投明”、“为国效力”。

人人都能看出奥什对布奥迪很感兴趣,和谈期间不断试图招揽他。并不是以金钱或职位,而是以荣誉和“真诚”,不惜余力向他展示和此前的“恐怖分子”们截然不同的共和国形象,其中无疑包括昂贝 ——昂贝与布奥迪来往期间,从没有过任何刻意设计的招揽游说(没人以借钱不还招揽人!),他的言行举止全部发自真心,一些不免鲁莽的言辞反而更有感染力。

除了尊重和赞赏,奥什选择重点拉拢布奥迪也出于明智:到此时为止,除了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没有任何主要首领愿意改旗换帜。甚至Cormatin。即出于荣誉,也出于私人恩怨。不少保王军官和“共和国”都有戮亲灭门的血仇,战斗的目的除了“国王万岁”,还有“报复我们父母的死难和故土的灾祸”。

除了微薄的家产曾被短暂的收缴拍卖,布奥迪个人和共和国没有无法化解的仇恨。和谈之初,布奥迪回复国民代表的信件,以及和昂贝的会谈中都表示,“他们”希望的是看到“一个稳定公义的政府”,并没有具体言明是何种形式。毕竟比起旺代,布列塔尼对于波旁或国王的情感并非“渴望”和“热爱”,而是“比起……宁愿要……”。

也许其间也掺杂有个人的考量?自1792年起,年轻的奥什在北方前线抵御外敌,诸多场战役的胜利桂枝为他编织出“祖国英雄”的荣号。而他们的所有才能都被困堵在偏僻的西部海岸——国王的归来尚无定数,如果他们战死,只会作为“反贼”载入共和国的史册……难道他们真的要协助英国人的舰队登陆法国的海岸?难道他们不都是法国人吗?

保王派也在看着布奥迪。流亡军的预定登陆日期渐渐临近,D'Andigné观察到布奥迪总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指责布奥迪的转变是由于和谈期间与蓝兵军官来往过于密切。 

最后,布奥迪做出了选择……

六月的某一日,布奥迪出现在蒙孔图尔郊外的一个礼堂,准备和订婚两年的年轻未婚妻成婚。为保守秘密,到场的宾客并不多,除了主礼的神父,只有四五个他的亲信和部下。其中出现一个叛徒已经足够……对方是布奥迪的贴身侍从,自从被他从萨沃奈的战场上救下后就一直跟着他。此人将这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驻扎在附近的共和军将军。

一队共和军士兵径直冲向即将举行仪式的小礼堂…… 

这场围捕没有抓到任何人。只有一个死者,是布奥迪。

发现共和军正向礼堂移动,意识到被背叛的布奥迪将新娘托付给一个朋友,和其它人分散向各个方向跑去,几人很快消失在苍茫的晨色中……布奥迪几乎要再次逃脱了,直到在附近田野搜索的掷弹兵们看到一个人影,从田地一侧的沟壑跳到了另一侧。他的行动并不迅速,几乎算得上从容。他们向他喊话,对方没有回应。于是士兵对准目标扣动了扳机。

第一声枪响后,那人倒下了,但仍在移动。追上去的士兵在奔跑途中又连开了两枪……

几日后,布奥迪的一个医生朋友收敛了死者的遗体,特地保存下他的心脏。但死者的身躯并不完整,缺少的是头颅:据说跑到近处的掷弹兵辨认出死者是布奥迪,就砍下他的头插在刺刀上,欢呼着进入蒙孔图尔,耀武扬威地吆喝着穿街过巷,并特地举着头颅在几个他们想要恐吓的“公民”窗下停留起哄……这队士兵出城后怕舒昂党们看到后报复,路过一片田野时将死者的头颅扔进一个水塘……

布奥迪之死的具体情形始终迷云笼罩,当地流传着很多版本不一的叙述。最令人好奇的或许是,为何布奥迪决定在此时成婚:难道他打算自此退隐?还是如他的医生朋友所说,已经计划好要率部前往基伯龙,在战场上为自己的“两难”找到最后的归宿,因此不久前将自己的一枚戒指和一支笛子交给他“作为纪念”…… ?

无论如何,北海滨的大匪首布奥迪终于被击杀了。但即使有此前的重赏,也没人认领这件“奇功”。

带队围捕的队长不敢说实话,向奥什上交的报告中谎称对方即将被俘时举枪自尽。

他有很多隐瞒这份“功绩”的理由:布奥迪倒下时身中三枪,击毙而不是俘虏伤员有违军中法令;奥什的命令是“逮捕反军首领”,不是“一经发现,即刻击毙”;不用说随后发生在蒙孔图尔城里的恐怖情景。如今共和国第二年已经过去,眼下每一件都足以为他招致处罚。

很快,布奥迪之死的真相被发现,包括之后蒙孔图尔城中的场景。很可能是对“游街”场面深痛恶绝的蒙孔图尔官员揭发的,深恐驻扎在附近的共和军又要回到一年前无法无天的流匪状态。

得知实情的奥什暴怒,立刻给这支部队的长官发去一封措辞严厉的信件,要求严惩包括队长在内所有“参与了这一悖逆荣誉的罪行”的士兵……随后田地的主人抽干了水塘,找出死者的头颅安葬。

我们不知道昂贝对这条军报的想法。恐怕他没有时间思考,他正在布列塔尼南部“执行任务”。大批共和军正不断涌向莫尔比昂海岸,基伯龙湾上空阴云翻滚,海风带来远方隐隐的闷雷声,预示风暴将至……

从Cormatin处收缴的信件中得知流亡军即将在布列塔尼海岸登陆,奥什立刻要求增兵支援:六月初奥什手头能调动的只有两千人,他需要至少四千人,之后还会更多。

在诺曼底一带的沙堡军团等以自己的防地也很吃紧为由,象征性的送去数百人,奥什获得的绝大多数增援兵力来自一河之隔的旺代。加上此前“借用”的部队,奥什陆续从旺代“借”来万余精锐,几乎是当时西方兵团有生兵力的一半。

其实当时旺代的局势也不容乐观。共和军还不明了登陆计划的具体内容,下普瓦图的海岸线同样受到威胁。不用说反对和议的代表在下普瓦图一再煽风点火,甚至要求“绑架”夏雷特,被Canclaux当面拒绝;而本来就“不顺服”的夏雷特正蓄势待发……好在此前安茹经过Canclaux的亲自平抚,目前几乎已经稳定。

Canclaux拒绝秘密逮捕夏雷特并非送人情,因为对方始终一无所知。更多是因为他拒绝成为撕毁和约的一方。和约只是在争取时间,再给他稍微多一些时间,他就能像平定安茹一样以最小的牺牲,尽量和缓的控制住下普瓦图……但是他的时间不太多了。此外,Canclaux在安茹时已经抱病,六月以来病情一度恶化。五月后不少西方军团的军官纷纷提出“病退”,不过即使全部军官都提交辞呈要求“病退”,也不应该是他……

期间Canclaux曾上书救国委员会,提出如果再调走他手下的部队,旺代的兵力将无法支撑。收到的回复是让他去和奥什商讨具体应当如何协作,但首先送去援兵:比起布列塔尼,旺代的情形并不紧急——当年Canclaux在南特能以一万抵挡三万,想必现在也能做到?

虽然共和军兵力空虚,正处于最薄弱状态,但旺代的保王军也不在最佳状态,品尝到和平滋味的农民们都不太情愿再举兵作战。此时只能寄希望于夏雷特理智尚存,不会在丰收季节贸然重新起兵……Canclaux并不知道,这时的夏雷特已经“丢了脑子”……


与共和军连月来的繁忙活动相比,布列塔尼的保王阵营的情形有些离奇,六月末几乎没有动静。

并非因为实力不振:“代理总指挥”的Cormatin没有自己的部队,也从来没有在布列塔尼建立起真正的权威,他的被捕对舒昂党影响不大。布奥迪虽然遇刺,卡杜达尔的亲信很快接管了他的部队,北海滨的军队尚未瘫痪。布瓦济在富热尔和维特雷地区的部队也已经准备好投入战斗。

但无论是卡杜达尔还是布瓦济,都不知道登陆已经开始:此前他们收到了皮塞的来信,但也收到了巴黎的保王委员会的信件,要求他们得到“统一的命令”之前按兵不动。


TBC


【共和国模范教师】

讲布列塔尼的正文里不好讲太多旺代(旺代的文里讲过)。Barante说坎老师平抚旺代比奥什在布列塔尼稳的多。这个是必然,因为坎老师不急着调离嘛。他平安茹的手法不要太稳当:对斯托弗莱既要穷追表现出打得很猛,又不能杀绝……轻重拿捏的恰到好处;精确把握平抚的重点不是“剿匪”是重得民心,为修复军民关系每天打发士兵组队出动帮附近农民干农活学雷锋,严抓军纪和思想品德教育……蓝白两方都作证,之后安茹再也没烧起来。

请注意Canclaux用的这些兵,就是他前任老仲马说除了解散重招外没救了的那批兵。

治军有魔法的坎老师,军队再烂也能救:日后共和军旧部的J.J. Savary书里给所有地狱纵队的将军匿名,说是因为某些人后来在其它指挥官麾下改过自新了。应该能大体猜测到“其它指挥官”是谁。后来果然实锤了:布列塔尼的舒昂纪念会曾翻出Vimeux给西方军团军官建的评语档案,Canclaux写给1794年烧了“旺代圣城”圣洛朗的纵火狂Caffin的评语(“充满荣誉和道德感”)让布列塔尼人爆炸咆哮……

……坎老师的“严克己宽待人”挺出名,在他那儿人人“可教化”:1794年在杜罗麾下的Caffin是个人渣无疑,但1795年在Canclaux麾下确实乖的一比抢着学雷锋……

虽然没经历过的没资格说原谅,但坎老师这种不放弃任何一个渣兵烂将,改了还是好公民的敬业(亲妈)态度,真该给他发面共和国模范教师锦旗。


【阴谋论】

有本19世纪末的讲基伯龙的保王(阴谋论?)书曾提出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1794年底西边的俩总指挥是谁选送过去的?

奥什:跟国民公会有新仇天天被人叫蒙格撺掇他内反;Canclaux:跟“敌营”不是沾亲就是带故能开亲友趴。

Emmmmmmmmmmmmmmmmmmmm....

其实不必胡思乱想,人都是卡诺点的,送出去俩共济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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